燕如微

以我手中笔,书此天下事。

【吞雪】愚人记(中)

重建后的琉璃仙境中,三人对饮。

屈仕途看着看着叹了口气,引得素还真发问:“好友,又是怎样了?”

来做客的谈无欲和剑雪无名对视一眼,然后继续喝茶。

“我讲,素还真啊,你们行行好,老人家只想安静地度过余生,好不容易武林平静下来了,就应该好好休息一番。”

“耶,好友怕是担心过度了,吞佛童子已然退隐,不会再作乱了。”

素还真笑眯眯,一派纯良无害之态,嘴中话却是让屈仕途心惊胆颤。

说什么要帮助只知工作的劳模了解何为伴侣间正确的相处之道,还不是因为被坑了一把想要扳回一局。屈仕途不免看向在场唯一一个同吞佛童子有深切关系的人,挤眉弄眼。

“吾之心机,不及他矣。”剑雪无名将吞佛童子错奏乐曲的事情告知,对某魔的熟知让他明白对方暗中的规划。

“虚虚实实,才是最令人沉迷的游戏魅力。小友重生归来,全获鸠盘神子之记忆,此时怕是有对应之策了吧。”谈无欲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,但在当场其余三人眼里,察觉出几分幸灾乐祸。

这场“失忆事件”,还要从半月前说起。

六丑废人同剑雪无名有过几次会面交情,发现对方都是十分有趣之人。等到剑者重归,得知月才子便是六丑废人,受结契一事困惑的人就在第一时间拜访了无欲天。

谈无欲先是拉着剑雪无名好好回忆了一番往事,然后直指剑雪无名内心。

“比起他身为一剑封禅的时候,现在的他让汝没有安全感吗?以致小友得了婚前恐惧症?”

剑雪无名并没有因为谈无欲的取笑愤而离席,反而深刻地思考了一番后,给了个肯定的答案。

“吞佛童子背负的东西太多了,所以没有一剑封禅的洒脱纯粹。吾摆脱了宿命,获得新生,是剑雪无名,也是鸠盘神子。他却仍受困于‘一剑封禅’这个名字,吾与他总会因此产生不快。”

谈无欲联想到了缠月的醋蝶,以此为例向剑雪无名吐槽了男人的醋意,引得剑者询问,如何做才能安抚自个对象的小心思。

所以说做人千万不能精分,不然计较起恋人到底更喜欢谁的问题,激烈程度无亚于一场大战。

谈无欲解释说:“初恋,不一定都会在一起,但是这段青涩的感情却会让一个人牢牢地记住,后来者也无法阻止内心在想到时的那一种悸动。大约是这时候的感情太过热烈,颇有种‘过尽千帆皆不是’的决绝,后来者才会斤斤计较。”

“但,吞佛与封禅,殊途同归。”

剑者依旧困惑,他自己觉醒了身为鸠盘神子时候的记忆,也有剑雪无名的记忆,却不会再次迷茫自己是谁。

“小友,你知道魔,并不是什么心眼很大的存在。虽然是他自己没错,可现今的恋人念念不忘,是之前的种种,对独占欲极强的魔来说,着实是一件非常恼魔的事情。”

剑雪无名思考自己在魔生中有无这种情况,然后得出的结论是吞佛童子真是一个不可爱的闷骚。魔么,心机是必要的,可在不该心机的时候弯弯绕绕地隐藏真实的情绪,活该被妒火日日灼烧。

搞清吞佛童子是在嫉妒一剑封禅时期的自己,剑雪无名好笑之余接受了谈无欲的提议,将两人的模式从久处的平淡熟稔转变为初始的热烈追逐。

这才是谈恋爱的正确方式啊——这句似肯定的结论来自隔岸观火的月才子,中间隐藏了多少对吞佛童子日后生活的期盼之意,唯有本人知晓。

然而等着看吞佛童子笑话的,可不只有谈无欲一人,譬如一直为武林奔波的素还真,也需要茶余饭后的谈资来娱乐身心,譬如仍旧为珍爱的月所受之伤而暗恨于心的黄金蝶,绝不会放过这次让某魔吃瘪的机会……

朱厌最近一直躲着吞佛童子,避免自己被两位主人之间的博弈波及。

可只要剑雪无名一个眼神,他就会不由自主地贴上去——因此总免不了被眼刀凌迟全身的经历。

于是莲谳就经常被朱厌当做树洞一样,被迫接收了很多来自朱厌的苦恼。这时候莲谳就会一把把朱厌堵在墙头上,采取以吻封话的方式,将朱厌吻得全身都泛红。晕乎乎的朱厌自觉地张口,紧紧地把自己缠在莲谳身上,回应来自恋人的亲近。

“朱厌,你和你主人一样,可心机对我无用。”莲谳舔过朱厌的嘴唇,十分享受送上来的美餐。朱厌反客为主,侵入对方的口中,软舌追逐着另一条,直到双方都有点气喘才舍得分开。

“可你这次亲的比较用力。”朱厌指指自己红肿的嘴唇,得意:“你明明知道,剑雪主人并没有真的亲下来。”

“唔,嫉妒么,吾承认。但吾不是那个心机,从来不掩饰对汝的渴望,汝为何偏偏要挑起事端?”

朱厌勾着莲谳,双眸里满是笑意:“因为吾就是喜欢汝为吾嫉妒他人的眼神。”

莲谳不置可否,过近的距离让对方说话间喷吐的气息都打在脸庞上,在这渐热的天气中,最容易勾起那一点危险的念头。

“朱厌,还不是时候,你的伤一直没养好。”莲谳将朱厌松开,替对方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襟。

朱厌面露几分不满,每每看到魔志带着志得意满和同情怜悯的表情看过来时,都忍不住火冒三丈,却在对方恐怖的气息中伏败。

莲谳无奈,好言好语将纠缠上来的朱厌安抚一番,反倒被对方以收利息为名占去不少便宜。

月落日升,新的一天来临。本该是吃饭的时间,却久久不见持剑者的出现。

朱厌拉起莲谳,决定带他出去下馆子。路过主房,莲谳下意识听去,毫无声息,略略迟疑却被突然加速的朱厌一把扯走。

屋中的魔冷冷一笑,圈紧怀中的熟睡者,再度睡去。墨绿与血红的发丝缠绕在一起,难分难解,恰如二人之间。

过去,已不可追;未来,却是可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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